好些人不知道牛坪在哪儿,若说南津关大峡谷,那人便“哦哦”几声,似乎知道南津关大峡谷所在位置,便知道牛坪了
租住的办公楼,是牛坪一农户新砌的小楼。昨夜小楼一夜听雨,清晨起来,窗台下已堆积厚厚的一层黄叶,湿湿的贴在地上,像一枚枚不慎落水的名片。双眸扫过那散落的片片黄叶,经脉分明。一阵风吹来,长发飞舞,冷风拂过裸露的肌肤,忽感阵阵凉
牛坪的秋,比我居住的小城来得早,一阵风过,一场雨淋,秋,便已悄然来临。
昨天可还是短袖呢,忽闻一夜秋风来?
一夕之间,季节转换了冷暖。霜降一过,眼前已然是一派初秋的清寒。空气里也添了几分凉意。抱着臂膀,岂图抵抗突如而来的凉,却发现同事早已换了长袖,而周边农户外套已穿上身。
与小楼毗邻的一幢瓦房,已经没有夏日的喧闹。屋檐下的横梁上,一排排玉米穗,一串串红辣椒透露着秋收的信息,预示着瓦房主人的勤劳。走廊里,锄头、钯子、镰刀、篾篓子等用具随意乱放。淅淅沥沥的雨沿着屋檐,似断了线的透明珠子,滴落在瓦房门前的水泥道场上,溅起的水滴落地生花,犹如一个个豆荚,欢快蹦开去,瞬间溶入道场的积水中。
道场坎下,种植的玉米早已掰掉,玉米秸秆儿歪着,斜着,立着,每一根玉米秸杆留下包裹玉米的外衣,向上或向下,低着头,咧着嘴,似一个个静立的战后士兵,又似一幅怀旧乡村图,张扬醒目,冲撞着你的视觉。
雨后的牛坪,远处的山黛还残留着夏的影子,颓败的绿,夹杂着一片一片的谷黄,一树一树的棕红等各种颜色的林木零散分布,层层彩林,绚如彩虹,倚在时光深处,看流年转换。萧萧几夜风兼雨,叶落无声又一秋。几只白鸟,恣意地在林中栖息,一会儿忽上忽下,一会儿展翅腾空而起,从一棵树飞到另一棵树,从这座山飞到另一座山,点点耀眼的白,飞过那一树树红,掠过那一片片谷黄,在这天地间勾勒出一幅动态的“静秋雨韵图”。
村头东面的那棵皂角树,粗壮,庞大,树龄已逾二百多岁。夏日的皂角树,浓阴遮天,犹如一把撑开的巨伞,邻近村民聚集在皂角树下,聊天,打牌,有的甚至摊开了一把竹椅当床小憩。
不知不觉,秋来。秋风吹过,皂角树浓密的树叶纷纷飘落,在天地间拉起翠黄的帘子,留下空中的枝丫,苍劲有力,张牙舞爪,唯有随风飘摆刀形的果子,形如刀鞘,缀满树的枝头,黑色的刀一样的皂角,就噼噼啪啪地乱响,欲坠不坠。
有朋友到牛坪,到南津关大峡谷,不知如何到达,于是告知:到牛坪交叉路口,看见那棵粗壮的皂角树,左拐,直走一百米,再左转弯。那棵皂角树,就成了一个路标。许多慕名而来的人,只要找到了这棵皂角树,就一定能知道南津关大峡谷的准确位置。
朋友追求原生态,去年秋,闻知皂角可以用来洗衣洗头,央求捡拾几个试试,后因事耽搁误了时间,前些日到皂角树下,抬头仰望树上那一个个刀鞘般的皂角,没有要掉落的迹象。看来得等瓜熟蒂落。
皂角树旁的几棵银杏树立在水泥路旁,虽不粗壮,树下却已是一片鹅黄。在瑟瑟秋风中,银杏叶飘散到水泥路面,路过的车辆,急驶,车后卷起的鹅黄,一阵乱舞,横冲直撞,在风中翻滚后,再无力落下。
一片落叶,一季秋。牛坪的秋,就在这种翻起、落下的过程中,降临。